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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喊过的一刹那,商亦纣微不可察的咬住了他的下唇,很短,很快,不过几秒钟。微痛触感别样清晰,像一根羽毛在挠脚心,又麻又痒。顷刻间,生疏明朗的沈继光霎时抽离,变成了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不错,”周奉康走了过来,拍拍顾止的肩,“有几分样子了。”顾止沉在秦孤的皮囊里,怔怔的还没回神,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被周奉康这么一拍,才醒了过来。“…谢谢周导。”“今天就到这了。”周奉康没仔细看顾止的脸色,转眼瞥向商亦纣,“晚上一起吃夜宵?随便聊一下明天的戏。”商亦纣没拒绝的理由,“好。”周奉康又问,“小顾一起吗。”听著像询问,其实不然,当然顾止亦没打算拒绝。“行了,回去先休息会,大家今天都辛苦了。”第一天周奉康不想太过劳累,他喜欢演员以最饱满精神的状态来拍戏,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别人拍一部戏需要六个月,他却要一年的原因了。好几次陈逐都忍不住当着商亦纣的面,吐槽他这老师真是财大气粗,有钱烧得。第三十章“一起回酒店吗?”商亦纣披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碎发仍垂在额前,显得年轻且矜贵。他问的随意。顾止滞了几秒,想到那个略带情色的吻,了然的笑笑,接过徐妻递上来的外套,“好。”同组演员,一起回酒店,没什么不对。他低声又对徐妻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房间不在同一层,而徐妻在片场跟了他一天,脸上颇显疲惫,他不是娇气的人,用不着事事助理处理,干脆直接让徐妻回去休息。再说,他与商亦纣同行,徐妻在旁侧,多少有些不便。徐妻知道顾止的习惯,没多想什么,在酒店大厅,与他们分道扬镳。商亦纣的助理也早被商亦纣打发了。踏进幽闭静默的电梯里,商亦纣问,“几楼?”顾止故意离商亦纣较远,“十二。”酒店人多眼杂,他不敢乱来。商亦纣却没这个觉悟,他扫了扫与顾止之间,空的能再站五六个人的距离,大步一阔,两人瞬间贴在了一起。一股阳光的气味霎时涌进鼻腔。顾止僵着脸,想往旁边去点,但旁边已经是电梯门了。商亦纣抓住他的胳膊,低笑了一声,“你在怕什么?”怕?他有什么好怕的,当然是怕金主被拍到,金主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顾止警惕地抬眼瞥向上面,道,“这里有监控。”他和商亦纣在大庭广众下,同行的次数寥寥可数,怪不得他行事紧张。“我们是在偷情吗?”商亦纣唇边笑意见深,他惯性的想揉揉顾止的脑袋,但这个动作,在这确实不合适,他抬到一半就放下去了。顾止掀了掀眼皮,琥珀色的眸子盛着光,望向商亦纣,默默地抿紧唇。他们回来不是做那档子事吗?“不是,”顾止轻挑唇角,说的特别认真,“我们是准备夜读剧本。”空气陡然静默。这个答案猝不及防的,商亦纣笑出声来,狭长的眼眸弯得像条老狐狸。在笑声中,十二楼到了。顾止先踏了出来,商亦纣似乎在考虑什么,约莫五六秒钟,也随后跟了出来。余光瞄了一眼,顾止发现十六层的电梯按键还亮着。他记得,商亦纣的房间订在十六层。两人腿长行路快,出了电梯,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房间。顾止刷卡开门一气呵成,他锁上门,给自己和商亦纣倒了杯水,递过去。商亦纣接过,随手放到桌上,打量了好几圈房间,眉头微皱。他能想到顾止住的应该也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么不好,房间只有一扇嵌在墙里的窗,只能半开。顾止拿出徐妻今早刚换过的一次性浴巾,问道,“哥,要先洗澡吗?”“不用。”顾止略吃惊,这么急?“那我先洗一个?”商亦纣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给陈逐发消息,“好。”*担心商亦纣过于性、急,顾止在浴室了给自己弄好了润滑。出来时,商亦纣仍坐在沙发上,沙发偏小,商亦纣一个人坐上去,足以占满,顾止没去挤那个狭小的位置。他下半身只裹了一件浴巾,紧实不瘦弱的胸膛上挂着水珠,热气把他的皮肤熏出绯色。房间里开了空调,许是商亦纣觉得热,温度打的低,洗完澡的热气,没一会就被冷风吹干净了。他打了个寒颤,想去裹件衣服,但想想一会又要脱下来,又作罢了。“欠哥的三十二分钟,”半蹲在商亦纣脚边,顾止仰头,眼睛湿漉漉的,“今天要还吗?”商亦纣凝了片刻,而后双指抬起顾止的下颚,目光长久地逗留在他的面容上。专注,犹带些慑人。“哥,怎么了?”顾止仰得脖子酸,商亦纣又迟迟不回话。商亦纣收回手,“没事。”他观到顾止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空调关了,丢给顾止一套衣服,“先继续欠着。”就着半裸的姿势,顾止攀进商亦纣的怀里,沐浴露气味一道涌满怀抱,“不做吗?”说实话,他有些想。“晚上要和老师吃夜宵,”商亦纣亲呢地捏了捏顾止的鼻尖,“你想下不来床?”行吧。金主拒绝的话都说成这样了。顾止讪讪地下来,把上衣穿好。他拉了把椅子,手里捧杯温水,坐到商亦纣对面,“哥,是有什么事吗?”既然不来夜读剧本,那肯定是有别的事。商亦纣盯着掌心躺着,泛著冷光的手机,沉默半晌后,倏地一笑,目光挪到顾止脸上,“我们提前结束合约吧。”“嗵”,水杯掉落在地毯上,咂出一声闷响,水花四溅,大部分洒在了顾止光裸的脚面上,他却像感受不到,瞳孔紧缩,肩膀不停地抖动。“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就不要他了?他的嗓子像是被浓稠的胶水粘住了,嘴唇翕动,怎么也吐不出字来。水杯骨碌碌滚了一圈,滚到商亦纣的脚边。商亦纣无奈地拉过他,“怎么哭了?”顾止没想哭,可眼泪跟止不住的水龙头似的,拼命的往外涌。他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扣住商亦纣的手掌,“…哥?”“我错了,我改。”“别不要我。”商亦纣没推开他,反问:“你做错什么了?”…对啊,他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