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科幻小说 - 人类边界在线阅读 - 第十五章:三个人格

第十五章:三个人格

    “曾教授,我还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弄明白那个边界?”

    任一抱着任慈。

    “因为我想看看,人类到底可以无药可救到什么程度。我没办法亲眼看到,但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参与其中。”

    “什么?”任一整个一晚上,基本上都处在震惊之中。

    曾国强沉默不语,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任一本还想着追问,但手机震动起来,他本没有心思接,但一看,是谭虎打来的。

    “喂,任一!你想救周敬安就只有这个机会了!”谭虎那头的声音很急。

    “怎么回事?”任一抱着任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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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局里的时候,子墨跟我说了,吴文斌早就上下打点好了起诉申请书今天已经批准了,最快这个星期就能开庭审理。”m.zwWX.ORg

    “我的审讯有诱供的嫌疑,根本不能作为证据啊,庭审有什么用?”任一感觉到疑惑,突然任一瞪大眼睛,“难道说?”

    “唉。”谭虎叹了口气,“是的,他们已经把证据‘做’好了。”

    “这帮狗东西!你先把周敬安带过来,脑科医院,我现在也得去一趟。”

    任一攥紧了拳头,眼神好像要吃人。

    “任一啊。”曾国强开了口,他那只好手托着那只缠着胶布的手。“我说的对吗?”

    “那我怎么算?那我这样一直坚持底线,向往正义的人,到底算什么?”任一坚定得问道。

    “牺牲品。”曾国强推了推眼镜,“你这样的人,正在一步步减少,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短暂的一生,成为毫无意义的牺牲品。”

    任一惊住了,他呆呆得望着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看到曾国强背后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变成了一团黑暗,他就站在其中,微笑着。

    那股黑暗像是流体一般,开始往四周蔓延,所到之处,尽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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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团黑暗慢慢到达了任一身边,他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又黏又腻,这让他有种无比舒服的快感。

    “不!”任一的眼睛布满血丝,大喊一声。同时,那团黑暗的物质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地消失了。

    “怎么会毫无意义呢?”任一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癫狂,“即使真的改变不了任何事,我总归做了我想做的事,过着我想要的生活。”

    曾国强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很难看,“你说的,也对。”

    医护室里救护车的警笛声已经响了起来,从远到近,从小到大。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任慈台上了救护车,任一和曾国强也走了进去。曾国强的伤口只是做了简单处理,还是需要去医院的。

    救护车里满满当当,任一低着头看着任慈,一只手轻轻抵住他的脑袋,车子颠簸的时候微微发力,让任慈的头保持平衡,不至于跟着车子摇晃。

    “你俩感情很真好。”曾国强看着任一这么细致地照顾任慈。

    “没办法,谁让我是哥哥呢。”任一的声音听起来很幸福,“我俩从小在一起,什么苦都一起吃过了。”

    “我得感谢您,刚刚看到您这么奋不顾身的救我弟弟,我真的很感动。但您的一些观点,我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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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一朝曾国强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这要不是在车子里,他肯定会鞠上一躬的。

    “你不用客气,他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有义务对他的安全负责。”曾国强笑着说道,“这世界上就应该出现不同的观点。”

    “我很欣赏你。”曾国强眼睛里面出现了久违的光芒,“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他是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吗?”任一好奇起来。

    “嗯,嫉恶如仇,无惧无畏。”曾国强仰着脸,看着车顶。他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

    “但他绝望,痛苦,就像悬在钢丝之上,人间的丑恶成了各个方向的风,他脚下的钢索疯狂的摇晃。”

    “他孤独,无助,就像立于瀑布之下,人间的偏见成了顺流而下的水,他的皮肤终日接受着来自高处的洗礼。”

    任一眼前似乎出现了画面,那个踩钢丝的男人,双腿不停地颤抖,疯狂地上下扭动着双臂,勉强保持着平衡,看起来无奈又滑稽。

    “后来呢?”任一忍不住继续问道。

    “后来啊,后来他成了风,也成了水。”曾国强将视线拉回来,盯着任一,“再后来,他成了远处的楼,成了瀑布掉下来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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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容易,毕竟走钢丝的人还在,少一两风,少一两的苦。”

    任一叹息一声,他理解了曾国强的意思——那个朋友,终于泯如众人,后来又跳脱旁观。

    车子在城北的街道飞驰,道路上空空如也,两名医护人员昏昏欲睡,他们毫不在意这两个奇怪的人,说的奇怪的话。

    谭虎已经把周敬安带到了脑科医院,他让法医楚风提前联系了脑科专家魏亮。

    魏亮带着自己的团队在门口迎接,看到谭虎后,笑呵呵得伸出手来,“谭队长!久闻大名!”

    “您太客气了!”谭虎也笑着迎了上去,“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别人做我还不放心,所以特地嘱咐楚风联系魏主任,真是叨扰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后面王子墨押着周敬安跟在后面。

    “魏主任,我跟您简单说一下情况,这个犯人体内有多个人格,现在需要您做评估,提供实质性的证明。”谭虎说道。

    “嘶。”魏亮吸了口凉气,“这个事情还有点棘手,不过可以试试。”

    “他体内的人格,各个都是暴徒吗?”魏亮有些担心,“拍CT需要拿掉所有的金属物品,包括他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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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发现了两个暴徒,还有一个是本身的人格,这个人格是好的。”谭虎想了想,然后跟王子墨说道:“把手铐换成尼龙绳,然后打手铐结,给我一防化服,到时候我跟着进去。”

    “还有一点,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我需要对他的每个人格进行评估。”魏亮提醒。

    谭虎摆摆手,“没问题的,已经跟老婆请过假了。”

    两人哈哈大笑,身后的医生们便开始着手准备。

    一直从晚上8点忙活到早上6点。

    谭虎也跟在后面忙前忙后,放射科,诊疗室,办公室各种跑,他深深地感觉到了疲惫,不仅仅是年龄问题,在他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任一、周敬安和吴文斌的话。

    “求求你们,让我死,真的太痛苦了!我不想...不想再杀人了...”

    “谭虎!你以为我们还年轻?还经得起这么折腾?这个周敬安一旦免于刑罚,那以后再次杀人你负责吗?你负得起责吗?”

    “老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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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魏亮办公室的凳子上,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快要裂开。

    疲惫的魏亮拿着片子举过头顶反复观看。

    “谭队长,不太对。”魏亮严肃得说。

    魏亮眯着眼睛,盯着举起来的片子又看了好几遍,还是摇摇头。谭虎听闻也强忍着疼痛,赶紧凑了过来,但他看不懂那些大同小异,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区别的图形。

    “谭队长,有点问题!”魏亮精神了不少,“从你们提供的信息来看,他体内应该有四种或以上的人格,但我只找到了三个。”

    “什么?”谭虎一下子精神了,刚刚的疲倦也一扫而空,“只有三个?会不会是其他人格故意的隐藏了?”

    “不会的,我们借助药物,会让主体内的人格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然后一个接一个的陷入沉睡。循环往复之下,只有三个,就是你们提供的,韩国人金在中,生理有问题的刘海,还有主人格周敬安,只是周敬安苏醒的时间比其他两个长一点。”

    魏亮指了指自己的分离状态量表(CADSS),上面赫然只有三个人格。

    “我很确定,有且只有三个。”魏亮摊了摊手。

    谭虎的脑子嗡一声,冷汗从他脑门上慢慢滴落。旧时清风的人类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