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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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的生活风平浪静,到底还是雁过留痕。 我深觉自己某个地方突然空落落的,怨气冲天的怒火与刻骨的仇恨如风暴过境,身体为了自救主动过活着行尸走rou的生活。它反倒愈演愈烈,直到变成灰暗的不可见的心魔。心脏欲裂成几瓣,循着如蛛丝般的裂痕分崩离析。届时,就是我为自己预设的死期。 近来零偶尔投注的担忧目光使我犹疑,也许我应该努力坚持到下下个月,等零的生日过去再说,他平静的日子不该被我搅和了。 然而! 然而! 命运轻易戏弄人,草草了事。 心的魔咒竟有如此威力,当我过度着迷追寻零的往事时,当我过度渴望零的关注时,当我过度纠结若有若无的羁绊时,它装作外物,把我送到十七岁的零身边,于是真相赤裸裸的暴露在我的眼前,包括那违逆人性的爱。如今当我过度执着复仇时,它再次把我送回过去,那个一切还未发生的劫后余生的下午,只有敌视还未行害。 这一次,没有遥控器。 原来这是我自己的能力啊! 原来如此!乍以为跨越十八年的相遇是无可比拟的馈赠,却原来是以我之手刺向零的一把淬满毒药的尖刀。我在这一刻不能再明了悲剧的来源,这一切都是我带给零的。因为我自私的思念,我愚蠢的妄念,我下作的举动才让那三人有机可乘。剧烈的悲伤与愧疚反复射穿我的心脏,可是无间断的死亡也不能向零赎清我的罪孽。 我想通了,那就辅以施暴者的鲜血做个了结。既然他们迟早会做出穷凶极恶害人一生的事情,那我的速度必须得更快。无论如何,他们今天一定得当个死人。 为了不被零看出异样,我装作若无其事,和上次一样。 同样的电视节目,同样的兄妹恋人,同样的怀孕噩耗。 我问出心里埋藏已久的迷惘,零看向我,因此错过电视里再次一闪而过的诸伏景光。 “如果一个人的出生本身就是坏事的证明,是不被人期待的,那还有存在于世的必要吗?” “个人生命的价值在于自我的实现。遇上坏事又不是这个人自己想要的,也是好可怜的,长大后不要当个坏人就好了。更何况到底是不是坏事还不好说呢?” “可是那实在是糟糕透顶的坏事啊!零,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再次发生,无动于衷。” 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我怔怔凝望他。也许自下午起,我的目光早已不知不觉中掺杂太多言外之意。 “所以你才会对白天那三个人恶意这么大吗?” 他敛息阖目,金色的睫羽显得神圣庄重,再睁眼时眉目间满是坚定:“那件事是会发生在我身上吗?而且牵连到你了,是吗?是你知道他们有可能对我做很糟糕的事情,才预备了刀吗?难怪你的眼神突然……” 他一连串好多个问题,犀利戳穿我满盛的恨意,打得我措手不及。 “请不要当刽子手,尽管是为了我。” “可是快来不及了!他们就要来了!” “来得及,我不会有事的,就请你相信我一次吧。” 零一言如定海神针,轻而易举平息疯狂搅动我的全部癫狂和不安。 噩梦伊始的尖锐破窗声如期而至,看吧,悲剧的不可挽回往往来自于人性终有的劣根与恶。这回驱动三人的不是兽欲,而是纯粹的杀意。 有赖于提前报警和事先预备的武器陷阱,这次三个不请自来的歹徒终是以入室盗窃罪和故意杀人罪落网。 零真的安安全全了吗?我整个人都傻兮兮的,洋溢着踩在云端的不踏实感,直到被零紧张地拉进医院里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砍了一刀。 “你还要牵我的手多久啊?不放开的话我可没办法帮你上药哦。”我听见零的叹气声,发懵的脑子自动抓取关键词。 “不想放开。” “伤口会痛哦。” “没事,我不痛。零,你真的没事吧?” “我真的没事,完好无损。哪像你啊还挨了一刀,快点让我帮你处理伤口,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于是我只好悻悻地交出受伤的手臂。当我正想和零开始说说事后的脉脉温情时,空旷的医院走廊尽头突然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得知消息后匆忙赶来的诸伏景光。真是的,那独特亲密的气场又完全隔绝我了,请不要当我不存在一样抱得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算了,零笑得超级可爱,今天就破例不在心里怼你了,景。 严格来说,景是哥哥,零其实比他小几个月。景早已跨入十八岁的行列,零还没有。我本以为这段时日偷来的安稳足以支撑到零的十八岁生日当天,将我最诚挚的祝福送给他。 但事情变得很奇怪,早已切断的投生之路偏偏挑在最关键日子的前一天完全消失。 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不管说的唱的吼的话音统统被隔绝在空气里。又是熟悉的魂灵状态,这回上手可以说熟门熟路。疑惑充斥我的大脑,不应该会再有另外的我才是,可按理该消亡的我却仍旧意识清晰。真是老天出了个难题叫我盲人摸象,我已无法触碰现实,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 一个晚上的守候,我等来翘首以盼的日子——零的十八岁生日。我对十八岁这一天的隐秘想望来源于一段旧日温暖的回忆与长久的复诵。 小时候每当我问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那时零看着矮小的我温和地说:“是和你爸爸在成年那一天偷吃禁果才有的你哦。” 可是……零,你不知道,你始终有一点伪装得不到位。每次看着这双陌生的眼睛,你都会很微妙向左看一秒才正视我。 多少次我对这一句玩笑似的话嗤之以鼻,事实证明它确实可以是虚假的空话。 但现在这句玩笑话则有成真的希望。 在这个充满意义的晚上,他亲吻他,彼此满含尊重与爱恋。彻夜不肯间断的暧昧缱绻的私语中,心旌摇曳,极尽依赖与温柔,只有纯洁无暇的爱。 一个月后,零惊喜地拿着验孕棒,语调张扬地和景分享:“哎呀,当时明明戴套了,看来这个孩子生来就带着幸运呢!我和hiro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呢?” 三个月后,偶尔能看见零衣衫下若隐若现的小腹,那微微凸起的弧度在他身上显得可爱极了。他温柔地注视那里,掌心安抚底下微微跳动的小小胚胎,“宝宝你会像我还是hiro多一点呢?眼睛,眼睛像hiro好不好啊,多好看啊!” 十个月后,零和心爱的人诞下爱情的结晶。 那么对我来说,一切都可以释然了,零的平安就是最大的幸事,现在只需静待湮灭时刻的到来。 咦?! 我不是该死得一干二净吗?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清甜的桂花香再次眷顾我?我现在是还待在零的身旁吗?真幸运啊。 “你在想什么哪,想得眼皮子都要弯了。” 清亮柔和的声音在耳旁回荡,是熟悉到刻入骨髓的亲近感。我猛地一抬眼,望进零漂亮的烟紫色杏眼,里面倒映着一双海蓝色丹凤眼,和景的如出一辙。顿时心念一动,嘴巴自己一张一合问着: “mama,我能再听听那个下午我是怎么来的吗?” 零羞恼地瞪我一眼,然后说出那句我烂熟于心的话。 “你嘛……我是和你爸爸在成年那一天偷吃禁果才有的你哦。” 这回他真真切切是幸福着的。 “别哭啊,还不至于丢脸到要哭的程度吧。”他轻轻为我拂去难言的苦涩泪水。